菲律賓在南海狐假虎威

這段時期，幾個域外國家都跑到南海來湊熱鬧。除了美國持續在南海煽風點火外，12月2日，法國國防部長塞巴斯蒂安·勒科爾尼在訪問菲律賓時與東道主籤署推動雙邊國防合作的意向書。根據菲律賓國防部長吉爾伯特·特奧多羅的說法，雙方預計就兩國軍隊力量互訪機制進行討論。在此之前，日本與菲律賓之間也就籤署《互惠準入協定》（RAA）進行了多次溝通，以允許雙方相互部署軍隊。

各種動作接連不斷。就在11月，多場雙邊和多邊軍事行動連續舉行：澳大利亞和菲律賓在南海海域開展聯合巡邏，菲律賓和美國也開展了聯合巡邏，另外還吸收日本、韓國和英國舉行了聯合軍演。不管是聯合巡邏，還是討論部隊相互部署，事實上都已經超越了正常的防務合作範疇。上述動作發生的背景，是當前南海局勢正在經歷近些年來空前複雜的地緣政治變動：一是菲律賓在南海的動作變得十分活躍，不斷地利用所謂對仁愛礁坐灘軍艦的補給炒作南海議題；二是“南海行為準則”談判進入三讀階段，圍繞各方關切與利益的地緣政治博弈變得更加激烈；三是美國一方面致力於對華的雙邊關係管控，另一方面加緊利用南海等議題遏華制華。

事實上，介入南海局勢的域外國家來自不同的大洲，但都有一個共同特徵：美國的軍事盟友。利用盟伴體系維繫霸權、打壓對手是美國實用主義外交的內在邏輯，拜登政府尤其如此。在其盟伴體系中，具有較強軍事實力與綜合性政治、經濟、文化影響力的日、歐、澳等盟友，是美國拉攏的重點對象。通過雙邊條約、北約、“四方安全對話”（QUAD）等機制，並利用俄烏衝突綁定歐洲盟友等手段，這些盟伴主動或被動地被納入了美國戰略軌道中來。

當然，菲律賓的政策正在失去現實感、平衡感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。應該看到，作爲地處地區地緣政治矛盾前沿地帶的國家，菲律賓自身實力有限。但越是這樣，菲律賓越是要推行理性、謹慎的外交政策。整體上，東盟歷來堅持大國平衡政策，面對當前美國加緊對華遏制的壓力，多數東盟國家堅持不選邊站隊，成爲維護地區穩定的積極動力。小馬科斯執政之初，還宣布“與所有人爲友、不與任何人爲敵”，但近來其政府的傾向越來越與這一宣示背道而馳。拉攏域外大國狐假虎威可能是菲律賓的一點小聰明，但它應該意識到這很可能將爲地區安全形勢帶來嚴重的後果。

首先的後果是把主權爭端演變成地緣政治爭端。國家間有主權爭端本屬正常，應當堅持和平談判協商解決爭端。但如果地區國家以及某些域外國家屈從於美國操弄南海爭端的意志，其爭端的核心就不再是主權歸屬，而是地緣政治。在地緣政治爭端的強大漩渦中，地區國家想反過來利用大國支持只能是徒勞，而更可能成爲大國博弈的工具甚至犧牲品。

其次是地區穩定因爲地區外力量的幹擾更加難以實現。域外國家不可能真正關心地區國家的利益，只有地區國家自身才與地區的穩定與和平緊密關聯。各種域外勢力的介入，也會把自己的利益關切帶入到這一地區中來，其結果是利益關係更加複雜，甚至是使得地區共同利益服從於域外國家的意志。當前，“南海行為準則”談判進入了“啃硬骨頭”的階段，如果有域內國家產生外心，它就難以坐下來安心談判，地區穩定的努力最終可能功虧一簣。

最後是東盟的整體性與中心性受到破壞和削弱。在當前複雜地緣政治形勢下，堅持東盟的中心地位是實現地區和平與穩定的關鍵。但要實現東盟的中心地位，就必須確保東盟在外交與安全政策上的一致性。現在菲律賓與域外國家搞各種動作，將把東盟的外交政策搞得四分五裂，東盟的作用最終恐怕也無法再得到相關國家的重視。

所以，不管是域外的國家，還是菲律賓自己，都應迅速停止這種危害地區安全局勢的行爲。域外國家不擔心南海是否安全與穩定，但地區的安全穩定與中國利益密切相關，中國自然不會對這種介入放任不管。至於菲律賓，如果它從真正的國家利益角度出發，就會發現域外大國軍隊或軍艦給它帶來的，只會是表面上的安慰和事實上的麻煩。